木 由 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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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尊礼] 4

mprg,abo,a尊o礼

草淡提及

自行避雷,我不负责

有段时间没写正经东西了 手生 算复健吧

微意识流

4.

白色的月光融入墨色,洒在远方高楼的玻璃上,如同闪光的鱼鳞。他熟悉这个城市的夜晚,在过去某些无法入眠的深夜,他喜欢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头,一支接一支地吸烟。白日里,他对街头闲逛没兴趣,夜晚却是另一回事。白日里喧闹不复存在,夜里的都市寂静沉默,黑暗里潜伏着吞噬人气的野兽,他往往能在这样空旷的街口平息内心的火焰。他抬头,眸色很沉,夜空月明星稀,红眼航班掠过天际闪着光,除此外似乎没有别的东西,可他知道那里,有。从他踏上王座起,一把无形的巨剑便悬挂这片喧闹的荒野之上。

车内有甜甜的草莓味,是宗像留下的味道。这是宗像的车。周防熟稔地打导向灯,跟着自动导航的指示驶向目的地。自动导航是宗像要求开的,还有他乖乖系上的安全带和平缓的车速。他嘴上抱怨啰嗦却还是照做了。尽管没提过,但他知道宗像不想再承担失去他的风险。

再怎么强大的omega也没能逃过孕期反应,怀孕两个月后宗像开始频繁在夜里惊醒,然后冲去洗手间呕吐,白天倒无异常,他恢复得很快,快到好像夜里吐到虚脱的那个人,和白天又有余地的宗像室长不是同一个人一样。

这样的宗像很陌生。青之王永远强大美丽,他们从前打架,拳拳冲着致命处,招招不留余地,他知道宗像能承受他的怒火他的迷茫他的孤独苦痛,甚至是斩杀他的负担——而现在,夜晚的宗像虚弱得像朵能被风吹散的云,周防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触碰他才好。他一次次在夜里握紧那双薄凉的手,大拇指按着手腕内侧,感受脉搏在那底下沉稳有力地跳着,只有这样,他才能压下那份有来由的焦躁。

“你们两个王可真会折腾人。”

草薙是这么说的,揉着太阳穴,以无可奈何的语气。他刚刚被周防在车上打的连环call吵醒,被迫下床,离开温暖的被窝和小世理。多谢了。周防在沙发上坐下,看着草薙哈切连天地从冰箱里取出一份色相诡异的方形食物,拿着勺子熟练地刮掉有红豆泥的部分。(草薙每次陪小世理吃这蛋糕前,都要做这种阴奉阳违的事儿,已经练得很熟练了。)

“小世理听说是她们室长要吃红豆泥蛋糕,激动地要起来给新做一份。”草薙说,“我好不容易哄住了,没敢说是‘去了红豆泥的’……真是的,直接要蛋糕不是一样吗。”

“是宗像这么要求的。”

“你还很理直气壮啊?你……算了。”

草薙叹了口气。

“小世理说,既然这么决定了,就好好待他们室长。”

“……我这不正‘好好待’吗。”

周防说。他手指动了动,下意识想摸支烟,最后却只抿了抿唇。他在戒烟。他记得两周前,宗像的孕假开始了,他最后一次去scepter4接宗像,青组能干的副长挡在他面前,眼里像燃着火焰,周防被她这么看着,以为自己会挨上一拳或是被质问些什么。

而淡岛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。她忽然咬了咬唇,对着他和刚出现的宗像微微欠身,说了声失礼了,便转身离去,周防不确定她是不是哭了,因为她的那句失礼了带着点哭腔。你把女生弄哭了——宗像用眼神这么说,周防回了一个眼神,又无端心虚起来,拽住宗像的手把人牵走了。

他大概是知道淡岛想说什么的。

再回到车里已经快到五点了,路上的的垃圾桶机器人开始工作,在他身边转了几圈又闪着光念念有词地走开。周防打开后备箱,里面有个小型车载冰箱,冰箱外表贴着童趣的猫咪贴纸,还有一个兔子形状冰箱贴,格外少女心。那里面搁着几瓶他的草莓牛奶和一瓶宗像的,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白兰地。他把蛋糕放进去。

他系好安全带,打了火。这天晚上月明星稀,皎洁的月光透过薄薄一层云,流淌在平稳前行的光滑车身上。这个点已经有小贩开门,街道两边的楼里有星星点点的光。那是都市里的灯塔。他已经连续几周深夜出门,以前却没注意到路边的光:也许是由于今天是最靠近天亮一次。

他第一次在深夜为同一理由出门是在三周前,那次宗像吐了大半夜,夜里两点终于消停下来,靠在他怀里语句模糊地说起一家餐厅的乌龙面,周防嗯嗯几声,漫不经心的揉了揉那头蓝毛,后来他套了件衣服出门了,回来时带着碗乌冬面,宗像裹在一团被子里迷糊了一阵,随后意识到这碗面八成是老板被周防闹醒后在威胁下做的,无奈地展露一个笑。

第二次是还热腾的戚风蛋糕,在两天后。第三次是周防都觉得腻死人草莓奶油蛋糕,第四次也是,第五次是反季节水果,第六次……,反正到了现在,成了“去了红豆泥的红豆泥蛋糕”——有点变本加厉的迹象。

想到这里,周防一下子笑了。他远远地,捕捉到楼上窗内淡黄色的光:那是他的家。

卧室灯亮着,他没看到宗像,周防皱了皱眉,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。

后来果然在洗手间找到了宗像,大概是在他出门后又吐了。宗像裹着雾蓝色的毛毯,反手支撑身体,垂着眼安静地坐在洗衣机上,似乎在浅眠,等周防靠近了才睁开眼,没有眼镜,他的双眸跟水洗过一样。

周防揉着他的毛绒睡衣领子:“蛋糕到了。”

“有劳了。”

“哦。”周防停了一下,“不出去吃吗?”

宗像埋在他的胸口,轻轻摇了摇头,斜飞被蹭弯了。

“我待会儿还会吐。”

“我在呢。”周防说。

隔了会儿,他听见宗像埋在他胸口闷闷地笑了,他抱起宗像,源于焦躁的窒息感被短暂地抚慰。

姿势太方便,于是他们在路上又亲了起来,宗像被他放在床上,他压着宗像接吻,宗像还勾着脖子不要他走,他吻着宗像的下巴、脖子,最后把嘴鼻埋在颈窝里深吸口气,呼吸里全是甜甜的草莓牛奶味。

宗像浅浅地喘息着,拽过他的手放在小腹上,周防手紧紧握成个拳,宗像被他逗笑了:“我是叫阁下摸摸它。”

周防极不情愿似地张开手,僵硬地放在他的小腹上几秒,又赶紧拿开,宗像立马截住了他的手,按回原来的位置。宗像鼓励他:“阁下已经没有王之力了,不用怕烧坏他。”

周防的手被按着,不得不用心感受了一下。“……会动吗?”他小心地问。

“还不会。”宗像给他科普,“现在跟葡萄差不多大,头颅开始钙化……”

周防猛地抽出了手。

“宗像。”

他说着,握住了宗像的双手手臂,鎏金色的眼睛清澈明亮,他的表情很奇怪,介于坚定和犹豫之间,又异常严肃。宗像微微发愣,他还没见过周防这副表情。

周防的声音甚至在发抖。

“要不我们……不要了?

“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,但如果你真的想要,我们也可以做试管,我查过了,虽然成功几率不大,但也有过先例,而且我们的条件是允许的。

“……宗像,我……”

周防噎住了。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,也很少把心里埋藏的焦躁来源这么直白地说给誰听。那些话倾泄出后,内心却掀起更难以平复的波澜。

他应该早一点说这些话,早一点提出来。这些想法从他了解男性omega生产致死率就产生了,后来他目睹了宗像的辛苦,每次抚摸过宗像眼角那些因干呕震出泪水时,这些想法都会一次次浮出脑海,淡岛想说的大概也是这个:宗像为什么要受这些痛苦?

他又怎么能让宗像离开他。

有人把他比做野兽、神魔,可周防清楚,他不过像一片羽毛,或是别的什么薄而轻的东西,飘零在嘈杂的人世,漫无目的。所以他行走在黑夜,穿过亮堂到寂寞的酒吧,孤独地行走在暂时的荒原里。nada。① 他的灵魂没有归宿。

直到他在荒原里碰到了另一个头顶巨剑的王,那一瞬间他们目光相对,呼吸滚烫。他找到了那一方天地。

他意识到,或许他无法承担失去宗像的风险。

宗像却忽然轻快地笑了。

“no blood,no bone,no ash。”曾经的青之王缓缓地念着赤王族人的呼号,凉凉的大拇指抚过他的脸,“既然我能接受你这样离开我,那么,你也能允许我留下点什么你活过的痕迹吧?”

周防看着他,他也直直地看着那双鎏金色的眸子。金色越来越明亮,让他想起海边的日出。

然后周防扭开了头:“吃蛋糕了。”

结果蛋糕没有吃完。宗像吃了三口就放下了,他看上去很抱歉:“我没胃口。”

那就算了。周防说,接过盘子放在一边。

然后他又抱住宗像。

宗像揉着他毛茸茸的头发,说,阁下有想好起什么名字吗,男孩和女孩都起一个,阁下更想要男孩还是女孩?

最好别是男孩。他回答。

哦啊。宗像揉毛的手顿了一下,为什么?

……他现在就这么不乖,我会忍不住揍他的。

宗像轻轻地笑了。

他也笑了,低头把自己埋在这片毛茸茸的布料里,耳边是宗像的心跳和笑声,呼吸里是宗像的味道,他感觉光景往身后飞去,离去,在眩晕和困意里,他猛然确认到:他落地了。

fin.

①来自 海明威,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(a clean,well-lighted place)

孕期就算完了

这章想写的东西基本上都表达了 所以写得还蛮爽的

不知道有没有传达给大家

想要评论(超大声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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